三 月

 

  三    月

      冷不再是寒气透骨的感觉了,好像手尖沾一下凉水,弹出的水雾溅在脸颊上那种凉凉的适宜了。路边的杨柳枝条不再硬硬直直带着冻僵的沉重,换一身婀娜婆娑柔软腰身随风摆动起来了,枝条上透着隐隐的暗绿,好像急于昭示春天就要到来了。
  只是城市的天空不似愿望中的那种湛蓝湛蓝的颜色,一片灰乎乎的像是未洗净的抹布,深浅不一。阳光像是被厚厚的网筛过滤的没有往日辉煌耀眼的光芒,只留下灰灰的明亮。偶尔会淋洒下漫天水珠,那水珠像是变幻无常的小精灵,时而幻化成细小的白色小珠,落到地上远看似浸在土地上白色的碎珠,近了却是一片潮湿;时而幻化成指甲盖大小雪片,飘飘洒洒的似梨花争妍;时而幻化成细细的雨线,给人一种不察觉的湿漉漉的狼狈。
  空气不再干燥了,是一种冷冷暖暖的潮湿,原来被城市里来来往往的车辆折腾的灰尘,此时不再飞溅了,却悠上了城市的天空半腰,似云非云的灰朦朦,透着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迷茫。但这并不影响向往春天的人们,臃肿的衣服只有那些老人和童稚还裹着,生怕这季节交替的冷热再给生命添一些麻烦和烦恼,但有时会看见他们的额头上沁出的微微汗珠和红润的脸庞,让春意更加温暖了。而那些急不可耐的人们早已做足了走进春天的准备,原来上衣的拉锁直直贴到下巴,现在却敞开到腰间,露着颜色各异质地不同的围巾、衬衣、毛衣,跃跃欲试地彩色斑斓仿佛马上要占领这个将要勃勃生机的世界。
  只有这城市里除了那为了修饰化妆移栽耐冬的一年四季老绿的植物,却少了生机盎然的新绿,没有蝶飞鸟鸣,更没有蚊蝇扰身,那些不知名的小虫似乎绝迹般的不见踪影。偶尔有曾经是宠物的流浪猫狗在街道上低头嗅闻着曾经不屑一顾的垃圾食物的身影,而有着主人伺候的同类却不时对着它们轻蔑而高傲的挑衅。所有的骚动,是人们为了享乐而制造出有别于真实生命的另外之声,是大小汽车的喇叭,是工厂机器的轰鸣,是酒桌前的杯觥交错的叮当,那春节时留下未燃放完的鞭炮声时不时还在噼叭作响。当然最多的最复杂的声音是真实的人们那焦虑、烦躁,不安、抑郁的情人间窃窃私语,推销自己力竭声嘶,相互争斗的呵斥,尔虞我诈的哄骗,相互吹捧的奉承。但还有一种声音是幼稚园幼儿的嬉闹声伴着校园里朗朗读书声和已经知命晨练老人们的吐纳呼吸声,以及暗藏在地底下的生命正在顽强的茁壮的心声。
  这时只要走出这繁华的都市,灰色混凝土砌出的高楼大厦之外,那原野上的庄稼地,已经豁然开朗的春意盎然了;这里没有发动机杂噪的喧哗,没有化学和物理混合气味的熏陶,更没有五颜六色的灯红酒绿的迷乱。只有那蓝天上飘着白云,树枝上的小鸟在跳动吟唱,还有那从远方村落上飘来的袅袅的炊烟,混和着牲畜粪便和草木灰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秋天里那成熟后丰收的季节。一色的新绿是那浓淡不一重重叠叠的水墨画彰显出那种朴实无华的美妙。
  三月,不是灰色,不说颓废,不再寒冷。
  三月,是希望,是心中将要开始的希望。
  瞧,昨夜的雨刚刚浸湿滋润了大地……

站内搜索

天狮国际集团辉煌团队© 2010 版权所有